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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全鹏小说:暮色四合 困顿涌来

时间:2021-04-02 10:36:40 来源:周口日报 编辑:詹亚琪

作为一个哲思者,一个在轮椅上体悟生命真谛的作家,史铁生用其小说建构了一个“存在即困境”的哲学命题。患病残疾多年,上帝为他关闭了一扇窗户,却又为他打开了另一扇窗户,并凭借这扇窗户得以养成健全的人格和灵魂。他由此洞见了广义残疾即精神残疾的普遍性,存在的困境就源于精神残疾的普遍存在。在一篇随笔里,史铁生指出,这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无法逃脱三种情感的束缚,这三种情感分别是痛苦、孤独和恐惧。人为什么痛苦?因为人实现欲望的能力远远赶不上产生欲望的能力,所以他会痛苦。人为什么孤独?因为人永远是他自己,他不可能被替换或被深度进入,所以他必然孤独。人为什么恐惧?因为人生来就害怕死亡,但人生来就必然走向死亡,所以他会恐惧。

困境与困顿虽然仅差了一个字,两个词汇的内涵也有着重叠的情况,但两者的指向有着明显的差异。困境是一个精神命题,具备了形而上的意味,而困顿则指向肉体,指向个体的具体生活情景,是器物层面的人的被束缚的境况。就文学史的经验来说,书写困顿比之困境更易于上手,因此也更普遍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。面对不如意事,文学艺术首先会在感知层面做出反应。卡尔维诺曾经指出,文学作为一种生存功能,为了对生存之重做出反应而去寻找轻。

从《人到中年》开始,新时期小说尽管经历了各种思潮和观念的蝶变,但在书写困顿主题上,却有着某种一致性。近日,阅读河南青年作家孙全鹏的小说集《幸福的日子》,掩卷之后,脑海里首先映射而出的就是困顿二字。“幸福的日子”作为书的题名,似乎是作者有意为之的结果,恰好与大面积的困顿内容形成对峙关系。这部短篇小说集所揭示的各种各样的生活困顿,如同指间流水,很难捏出一个具体的形状,但却源源不断地涌来,如同傍晚四起的暮色。若进一步做归纳,孙全鹏小说的困顿主题,大致在三个层面上展开,它们分别是道德困顿、情爱困顿与事业困顿。其中,道德困顿又可细分出家庭、婚恋、社会关系等支流。集子开篇几个短篇,就集中揭示了道德困顿的种种生活实相。《幸福的日子》叙述了“父亲”的善意,以及这善意对他人命运的改变,有人生无常寄予在里面。善的动机与结果的不善之间的不对称关系不单单是现实的真相,也是历史的隐秘所在。《祖传的军功章》讲述了一个因为金钱撕裂了亲情的故事,这是一个古老的道德困顿主题,不过,这样的故事总是历久弥新,成为人类原型叙事的重要内容。《长长的秋风》则是一则相关家庭背叛和救赎的故事,揭示了道德包袱对人生的压迫感和毁伤性。作为一个生活在中原内地小城的青年作者,孙全鹏的成长历程,道德叙事和道德话语的包裹可谓层层叠叠,人伦秩序的规定性构成了某种文化根性。作为河南作家,对于道德叙事和权力叙事,源于历史累积之故,有着天然的亲和力。不过,对于青年一代的小说家,我认为他们应该对道德主题保持应有的谨慎,在这个反复言说和开掘的主题之上,能否发掘出独特性。能否在道德话语与时代生活的嬗变之间勾勒出清晰的曲线,才是关键所在。

孙全鹏笔下的情爱困顿,具备小城青年的典型属性。这些故事的主人公,大多来自乡村,借助流动性的当下现实,在城乡二元结构被打破后进入小城,然而夹心层的社会性因素,使得他们的情爱欲求与现实之间形成错位关系,并由此生长出种种失落和无奈。《三妹》中,三妹与“我”的朦胧情感被冷酷的现实无情摧毁。《心上秋》中陷入情爱泥潭的王刚,丧失了自主性之后,爱情键被删除,而婚姻如冰冷之蛇,压在胸口之上。

比较而言,这部集子对事业困顿的处理更为流畅。生活如流水,流水无知音,也无落花的属意,这种困顿超越了小城青年或者地域文化的标签,指向不同代际之人的日常,因此,在更大的层面上能够获取共鸣。对于这类主题,作者借鉴了新写实主义的写作资源,以去矛盾化、去戏剧化的方式贴近日常,进而呈现出记录性和客观性的特征。《浪花一朵朵》就是这样的一部小说,作为过了而立之年的80后,住房的困扰、孩子的陪护和教育、工作收入对人形成的限制,构成了这个短篇的几个关键词。虽然是生活流的写法,但其中青年一代人的奔波和辛苦却刻画得逼真细致。

小城故事对于新文学传统而言,一代一代的作家不停地去讲述,不同时代的小城、不同地域的小城、不同视角下的小城,会生产出形色不同的故事。孙全鹏借助《幸福的日子》,讲述的则是80后一代在内地道德话语浓郁小城的各种遭际,他们虽然沉陷于困顿中,却依然勉力找寻上升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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